黑暗中,你无法看清他们的容颜,这样庞大的4000万人群,他们的身体梦想在阳光下舒展,心灵却隐藏在现实的黑暗深处。他们长期游走在社会的边缘,压缩在常态社会之底层,与沉默成为挚交,与慌乱结为同伴。
不管你恐惧、不理解还是避讳、躲闪,同性恋只是一种自然现象。在西方的社会学者那里,同性恋只是一种现实的存在,只是一种生活方式。他们,是与我们有着相同血脉的母亲的孩子。在挑选爱情的时候,有一点点别的想法。
今天,他们面临的困境在于:社会的进步和开化虽然让同性恋群体的生存状态比过去更为宽松,但法律不能给予权益上的保护;在主流文化传统道德审视的目光下,这个群落及他们的同性之爱,依然被视之为“异端”,甚至是不道德。
了解和关心他们,不仅是由于暗流汹涌的艾滋病正变成令所有人惊惧的现实威胁,而且近年来,同性恋面孔越来越多地“浮“出水面。仅在杭州同性恋网站,上线常客就有5000人之多。根据著名研究专家张北川教授提供的同性恋1.3%~3%的比例测算,杭州至少约有5万人同性恋者。他们正居于城市狭小逼仄的空间,在苍茫的路途中往返,无奈地喘息。
以下这组调查,是记者花费了近一个月的时间,走近这一群体的真实记录,包括个案调查、专家访谈。出于可以理解的原因,其中的一些人只能藏在名字的背后,无法让读者看清他们最原始的面貌。
第一部分:个案调查 “杭同名人”拓拓
个性语录:“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上帝,但同时也有一本圣经压着。”
坐在记者面前的拓拓长得十分清秀,他的脸上常常挂着一丝纯净的微笑。这个23岁的男孩子左手手腕上戴了一只通透的翡翠。每当说到兴奋处,翡翠也随着手势扬起,在灯光下发出一种迷离的绿光。
如果除去拓拓身上的这件柔和的玉器,没有人看得出来他是个gay(男同性恋者),而且还是杭州同性恋圈中的名人。连续几年来被杭州同性恋网站评为“杭同十大名人之一”的热门人物。
拓拓看起来像个乖乖男,他说自己曾经迷离过,但现在要做一个理性的同性恋者,不一样的人生定位就会有不一样的人生经历。就算是在常态社会中不大被世人接受的同性恋者,更需要人生规划。
谈到自己的同性倾向,拓拓认为在儿时就已经慢慢形成,无法更改。“从很小的时候,我就觉察到自己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了。”拓拓点燃一只香烟,让它在指间灵活地游弋。“至少,我觉得我的内心有一种异样的情感在流动。”拓拓无法解释这份异样来自哪里,他像一个丢失了心灵的孩子。
直到长到17岁,突然有一天,他觉察出自己的目光总是跟随着班里的一个男孩子时,他开始明白自己丢失的是什么了。“我居然喜欢同性别的男生!”拓拓的心灵因为情感的初萌而找到跳动的起点,也因为错位的情感而紧张慌乱。从此,拓拓陷入了长期的自责和追问中,但他无法抑制内心的情感。像每一个陷入初恋的少年一样,拓拓渴望靠近他,有时哼着小调希望引起他的注意。就这样,拓拓的高中时光在暗恋的美好情怀中飞驰而过。
如果说高中的那场暗恋只是拓拓初涉同性之恋,那么考上大学以后的他更加坚定明晰自己的情感方向。他喜欢上了高大帅气的班长。拓拓描述他是“那种一出现在篮球场上就会引起女生尖叫的男生。”
可是这一次,拓拓的情感历程依然不顺。班长虽然和自己关系很铁,经常和拓拓在学校“成双入对”。但拓拓心里明白,班长是个标准的异性恋,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,他和自己的亲近只是出于哥们友谊。时间长了,别的同学也会开开他们的玩笑,说班长是拓拓的女朋友,班长听了就笑笑,有时候也逗逗拓拓;“你老是给我洗衣服,干脆给我当老婆算了。”拓拓听了很高兴,但是内心很酸楚:“他的确是个好人,明明知道我是个同性恋,但从来没有伤害过我,他真的将我当做最好的哥们对待的。”
大学毕业后,拓拓在一家广告公司做平面设计,因为有了固定的收入,他开始在同性恋出入的酒吧里出现。刚刚出来混,拓拓觉得自己好土,局促地像个瘪三。一桌的男人都穿得花枝招展,CC(娘娘腔)十足,而拓拓还不知道如何将一只烟抽得优雅。“那时侯,几乎每个周末都泡在酒吧里,也是在那里结识了第一个BF(男朋友)。”拓拓说到这里,眼神在香烟缭绕中飘忽不定:“酒吧是我们惟一放松和聚会的场所。在这里大家不用掩饰自己的性取向。”拓拓在酒吧里泡了大半年,由于酒后总是发疯,脾气不好的他打跑了自己的BF。喜欢的人离开自己了,不受约束的他也有过几次419(for one night;一夜情),但事后更为感觉空虚。因为分不清白天和黑夜,工作上 [1] [2] [3] [4] [5] 下一页 |